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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就剪了,初依也沒什麽,可祁白有點氣,剪的就有點多。

右邊就比左邊少了一大段。

看著地上的頭發,初依心裏有點不舒服,可也不知道為什麽不舒服。她答應家裏出來一下,結果又陪祁白吃了個飯。就也沒多想,急火火回了家。但她一回家,她媽媽立刻就發現了那頭發,問清楚怎麽回事,她姐先不高興起來。

初靜說,“他要剪你就讓他剪,你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嗎?”

初依趴著她姐給她新換的床單,摸著床單很愛的樣子說,“他失手了,我也覺得有點難看,但又安不上,還能怎麽辦?”

初靜靠在門框上,無語地看著初依:她覺得這不是難看不難看的問題,是一個人,這樣對女孩的頭發,代表他根本不珍視這個人。

真愛一個人,那是哪兒看哪兒好,怎麽舍得這樣一剪子下去,給頭發剪掉一大段。

可說祁白不愛初依吧,她也不能昧著良心說不愛。那人醒來就跑過來,睡覺前還在這邊,不愛初依,為什麽成天泡在這邊。

初靜也不想繼續這問題,就換了話題,“你這房子太寒酸了,那給你添幾件家具吧。”

初依趴在床上,按著手機說,“祁白說,周六見過面,最遲明年就結婚,留著錢到時候一起買吧。”

“明年能結?”初靜有點意外,初依還小呢,才22。

“差不多吧……”初依說,“明年不結,後年也可以。反正遲早要結,到時候買家具,還可以買質量好點的。”

初靜說,“那當然沒錯,用一輩子的東西自然要買好的。不過能結嗎?我覺得他媽對你態度一般。”

初依沈默了一下,這也是她的問題,她總覺得祁白的媽媽不是很喜歡她。但結婚是她和祁白的事情。

“能結的!”初依放下手機,身子一扭,支著腦袋看著她姐,“他一會來,要不你自己問他。”

“那他現在呢?”

“我倆剛遇上,吃了個飯,他去車上拿了東西,再找人說個事就過來。”

“什麽事?”

“一個游戲的什麽東西,我不懂。”

初靜也對游戲沒興趣,剛想說話。

“初依——,你出來,我把頭發給你剪一剪。”劉雅琴在院子裏叫。

初依連忙跳下床,穿上鞋跑出去。

院子裏,

劉雅琴撥拉著初依的頭發,“一個扣子能占多大地方,看看這頭發,少一撮多難看。”

初依說,“過幾天就好了。”

她姐跟出來說,“媽,要不這次去發廊吧。”

劉雅琴用直梳給初依梳了幾下,說,“你倆我從小剪到大,去那兒幹什麽。能有我剪的好。”

“我想她順便剪個劉海,總這個樣子,咱們看著不煩,別人都煩了。”

初依她媽一抖手上的布,問初依,“那你想去外頭剪不?”

“剪了劉海總得剪。”初依說,“費錢。”

“小氣鬼!”她姐走到跟前,戳了下她的腦袋。

“怎麽弄都好!練功的人,有氣勢,站在那裏就鶴立雞群!你太婆在的時候常說,女孩幹幹凈凈就行。”初依的爺爺初海唐從外頭進來,搭上了話。

“爺爺——”初依想撲過去。

卻被她媽摁在小板凳上,劉雅琴也很有勁。

“聽你爺爺的沒錯!”劉亞琴一語定乾坤,擡手,“哢嚓哢嚓”,就手法利落地一路修剪過去。

初靜又拿著初依的運動衣出來,“媽,那你說說讓她換衣服,穿個裙子高跟鞋,別老穿運動服。”

初依這次反應很快,就說,“我不愛穿裙子,每次穿都倒黴,你們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“每次穿都倒黴,那是因為你穿的少!”她姐說,“從概率上講就是。”

初依反駁道,“跑步走路不方便,腿都擡不起來。”

她媽用梳子敲她的頭,“你又不準備打人。”

初靜說,“——還不是因為她14歲那年的事。”

“我不愛穿!”初依急了喊起來。

“好好,不說不說。”劉雅琴笑。

她爺爺進屋端了茶出來,坐在樹下他的圈椅上,看著孫女。

沒什麽表情,可心裏舒坦。

劉雅琴也想女兒穿裙子,就趁機說,“爸,你說說初依,女孩家,花一樣的年紀總穿運動裝,讓她換個裙子多好。”

初海唐看著初依,中氣十足地淡然說,“不用換,身體好,就是最好!”

劉雅琴動作利索,說著話,剪刀走的也很準確,“我說的又不是這些不好,只求我兒無病無災,笨點傻點都無所謂。——現在不是要結婚了嗎?”

初海唐長長嘆了口氣。

孫女一轉眼就大了。

風吹著雲,從天上慢慢走過。

初靜說,“爺爺,你現在不出去,不知道外頭女孩都打扮的多好看。”

初海唐靠向椅子背,閉上眼,誰也不看,慢慢地說,“做事,不能為了討好別人。日子,能過就過,不能過再說。”

初依坐在小板凳上,很熱情地插嘴,“爺爺,原來你對婚姻的想法這麽新潮。我以為你會著急我結婚。”

“胡說,”她爺爺睜開眼,眼神精明犀利,輕蔑地用眼鋒壓著她,慢聲說,“我意思是……他又打不過你,他要覺的過不下去了,到時候再說。”

初依:“……”

初依媽媽一想,就接口說,“你爺爺說的對,男人不能慣。反正他又打不過你!你以後管著他的錢和人就行,別的別管。”

初依連忙攔,沒攔住。

就聽她爺爺幽幽地說,“……怪不得我兒子去的那麽早。”

劉雅琴楞了,“爸——我這是順著你的話說的呀。”

“哼”初海唐又用眼鋒壓著她,說,“我能說,你能嗎?”

劉雅琴感覺很冤枉,“可……可初依他爸車禍去的呀。”

初依笑的不行,初靜也是。

初海唐也哼了一聲,笑了,他這個兒媳婦,沒什麽心眼。初依最像她媽媽,都是沒心眼的人。

世道如此艱難,一家人,說說笑笑,每天過的好,比什麽都好。

就是……怎麽一轉眼,小初依也長大要結婚了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



☆、第 10 章

初靜端了一碗洗幹凈的棗子出來,

院子門響,祁白推門進來。

手裏大包小包。

一看初依正在小凳子上坐著剪頭發,立刻笑著說,“阿姨,你這剪頭發現在專業極了。”

“那當然,剪了二十年。”劉亞琴說。

祁白把東西送到廚房,又和爺爺姐姐打了招呼,跑到初依跟前,拉了個小凳子看她。

初依笑,坐的像個木頭娃娃。

“你別逗我,小心我媽剪壞了。”

“剪壞了也好看。”祁白說,“初依什麽樣都好看。”

說著話,卻偷偷打量劉雅琴,這時候剪頭發,顯然是因為他剛剛給初依把頭發剪壞了。

劉雅琴漫不經心地問,“周末你家都誰到?”

“我媽,我爸,我爺爺說不定也能來。”祁白說。

連老人也到,劉雅琴覺得這誠意不錯,就又問,“你媽說過初依沒工作的事情嗎?”撥拉著初依的腦袋,“女孩家,不好好找個工作,非要幹那個,不指望你發財致富,可你連自己也養活不了是怎麽回事?”雖然是訓斥的口氣,卻帶著不加掩飾的疼愛。

祁白說,“我媽不在乎那個。”說完又說,“我也不在乎。”

這才見初依媽媽露出釋然的表情,一撥拉初依的腦袋,“好了,洗頭去。”

她自己拿著剪刀梳子洗手去了。

初依把手伸出來,對祁白豎起拇指。

而後又比一個二。

這代表,還有第二招。

果然就聽她媽媽在廚房喊,“那結婚後買房,買這邊還是你家那邊?”

想知道還不好意思問,躲在廚房裏。初依看著祁白笑,昨天就說過這個。

祁白對著那邊說,“當然買這邊,靠近你和爺爺。我也是這邊長大的。”

“真的?”初依媽媽走出來,很高興。

初依說,“可孩子以後上學上哪兒?一中在南邊呢。”

劉雅琴站在廚房門口,看著自己的女兒,忽然發現,這是給她安排好的招,為了孩子,買學區房!初依沒這種心眼。

她那孩子般大的思維,也還想不到這麽現實的東西。

這話,顯然初靜也發現了。甚至,初海唐。

初靜站在廚房,手裏端著初依愛吃的棗子,她剛剛洗了一大碗,給初依餵了一個,想等她剪完頭發再吃。但此時,她隔窗看著祁白,恨不能把這一碗棗扣他腦袋上。

初依在九街十六巷長大,周圍是朋友家人,不住這裏,和祁白住到南邊去?放棄熟悉的環境,熟悉的家人。爺爺年紀那麽大,兒子早亡,以後還不能每天見孫女?

她更生氣的是,初依個傻瓜蛋,她自己都不知道,這意味著什麽。能這樣說,一定是祁白家的意思。

還沒過門,就被算計了。

心裏裝著不高興,大家就也都沒了先前的愉快,祁白也一樣,但他覺得這件事沒辦法協調。就簡單商量了後天碰面的事情,早早走了。

祁白家住在城南新的別墅區,環境優美。

剛進門,就見他媽媽正在沙發上坐著穿長筒襪。他換鞋的時候,就順手把他媽媽的鞋拿出來,放在門口。

他媽媽弄了弄頭發,走過來穿鞋,“掉著臉,在外頭受委屈了?”

祁白說,“沒。”

“那咋不高興?沒錢了?”

“不是。”祁白走過去開電視。他媽媽李屏和劉雅琴年齡差不多,脾氣更像,雖然現在有錢了,可往前十年,吃穿都一樣。他不想聽他媽的啰嗦。

畫面閃著,他卻沒看進去,心裏想著事。

“說吧。”李屏卻又追過來問。

祁白擡頭,對上他媽,其實,買房的事情他也瞞不住,現在不說,難道等飯桌上提。就沒多猶豫,三言兩語把今天的事情說了,最後說,“要不,婚後我們買房買到那邊?”

“放屁!”李屏右手一揚,作勢想打他,“給你撩臉子怎麽了?那正好!我還不想同意這門婚事呢。”

祁白頓時煩了,“我給你說,不是想聽這個。”

“那你想聽什麽?”李屏說,“簡直沒心沒肺!我和你爸能同意你結婚,也是心疼你。可你心裏應該有數,第一初依家沒錢,第二沒背景。像咱們家這種,做生意才起步,發財的機會現在越來越少,你知道我和你爸多艱難?你要是懂事,就該找一個能靠上的,家裏當官的。減輕我和你爸的負擔。”

祁白一個頭兩個大,連忙站起來往樓上方向逃,“不是說買房嗎?你怎麽又扯這個?”

“這是一個問題!”李屏跟到他身後,追著說,“這世道,誰出錢誰就說了算。咱們家掏錢買房,憑什麽買到他們家那邊?初依她爺年齡大,你怎麽不說我和你爸就你一個孩子?”

祁白捂著頭,躲無可躲,又轉頭去沙發坐,“那我們買到那邊,將來有了孩子,再說上學的事情不行嗎?”

“不行!”李屏擡手戳祁白的頭,“別給我玩花樣,那怎麽不買到咱們這邊,回頭有了孩子再說。”

祁白倒在沙發背上,“可這年代,發財難,遇上一心一意的青梅竹馬也難呀。”他有點想不通,“媽,小時候,你不也挺喜歡初依的。她那麽輕快透亮的人,過日子不會耍心眼,多好。可你現在一門心思,就想初依脫離那個環境,那邊也不是沒有好學校,為什麽一定要一中?”

“初依是沒什麽。”李屏說,“可她除了家境差,最主要的問題是家裏。她媽媽,她姐,都太厲害了點。不說別的,她姐結婚的那天,打了三場架。還有她媽,簡直拿跟掃帚棍,她能去敲中南海的玻璃。不會形意拳對劉雅琴都不是問題,她有膽量!”

祁白看著他媽,這要不是說他的婚事,他能笑出來。

而他也確實笑了。

李屏自己也笑起來。

祁白一看媽媽有了好臉。立刻說,“媽媽,你擔心結婚後壓不住我媳婦嗎?”

李屏嗔了他一眼,“有錢媳婦,我讓著也就算啦。這種沒錢的,我還讓著她。關鍵不是媽媽,媽媽心疼你被壓著。”

祁白說,“我知道。”

孩子都會說這一句,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知道。

李屏說,“爸爸媽媽只有你一個兒子,所有東西都是你的。但唯有婚姻,我們只能看著。我們當然也想你心裏娶自己想娶的人。你還小,根本不明白。愛情是個屁,將來孩子的基因才重要。那樣的人,和她們生活在一起太痛苦。”

“是女多男少的問題嗎?那以後生兩個兒子,家裏就平衡了。”祁白說。

李屏得了機會,一下終結了這談話,“你這志向可真夠遠大的,那她姐姐怎麽不生?結婚七年了,蛋都沒一個!就算能談成彩禮那些,初依也得去檢查身體,去不孕不育的地方看,不是普通婚檢。不然,你別想家裏出一分錢給你買房。”

祁白楞了。

李屏往門口走,“你楞什麽?不是我的意思,是你爺爺。初依連個工作都沒,再要還不會生孩子,你自己說,你娶她有什麽用?”

祁白看著他媽媽拿提包,檢查東西,這些東西他從來沒想過,簡直覺得無法想象,好像一個小學生,聽到父母說以後他需要掙錢養家,完全不是一個他那個世界該有的煩惱。

喃喃說,“可初依人好,有一技之長,懂得幫比她弱勢的人。”

李屏又說,“人好有什麽用呀,哎……你還小不懂。過日子就是圖個心裏痛快,你到時候生活上也過不到一起,初依不愛打扮倒是好,可是女孩沒有女孩的樣子。說話倒是懂事,就是,這樣的人——對你的人生一點幫助也沒有。你看看你爸爸幫你挑的肖楠,家境好,又真喜歡你,你要是懂事,就該和肖楠。”

祁白沒什麽表情,肖楠是他父親這兩年認識的一個朋友的女兒,說是朋友,他知道他爸想靠人家做點生意。至於那個肖楠,吃過兩次飯,喜歡他又怎麽樣?風華正茂的年輕小夥,誰還沒被人喜歡過。

但從小到大,有喜歡他的女孩,聽到他女朋友是初依的時候,就跑的自覺自願,他從來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過。

他說,“……那我和肖楠結婚,你也要肖楠去體檢嗎?都是一樣的人,怎麽有錢就連人也值錢了?”

李屏聽出他語氣裏的反叛,冷聲說,“怎麽,想跟我講平等?你和你爸出去談談生意,就知道是不是有平等。人生來就不平等,你喊兩聲就平等了嗎?吃過飽飯,沒挨過飽打!初依想和人家肖楠比平等,她憑什麽?”

祁白沒說話,他不知道答案。

比漂亮都未必能贏。初依不愛打扮。

李屏等了幾秒,見兒子沒反應,說道,“給你幾個小時考慮,看看你明天早上能想到一樣不。但如果不能轉化成經濟幫助的,就不用說!”

說完一甩門,走了。

祁白盯著他家別墅的大門,其實他真的覺得自己和初依是天作之合,就像他媽媽,無論換了多高檔的衣服,一開口,把那詞換給初依的媽媽,都是毫無違和感。

感覺終於耳根清靜。

他一聳肩,上樓打游戲去了。

*****

周末,

初依在發廊的鏡子裏,照著自己,有點不認識。

她盤了發,很文雅的那種,又讓人家給化了妝,還換了條橘色的裙子。

她媽媽站在旁邊,手裏拿著她的包和衣服,一個勁盯著初依看。

初依也從鏡子裏看她媽,用眼神問,“好不好看?”

有人喊發型師接電話。

人一走,劉亞琴立刻左手抱大衣和提包,右手伸過去,拉了拉初依的裙子。

“怎麽了,是不是不好看?”初依轉頭看自己的裙擺,坐的時間太久,那裏有點皺。

“怎麽會不好看。”劉雅琴說,“自己的孩子,長成土墩,在自己媽的眼裏也最漂亮。”

初依看著鏡子裏的自己,臭美著感嘆,“原來我像土墩。”

劉雅琴笑,“你不知道這橘紅顏色多挑人,都是我生的有技巧,把你生的底子好,不然讓別人穿上試試。”

初依對著鏡子笑,像朵花一樣。

“喜歡不?”劉雅琴又問初依。

初依左右動動腦袋,不確定地說,“就是有點不習慣。”她低頭,裙子也薄,動一下裙擺,那料子就挨著腿絲滑,一點沒有實在感。

劉亞琴說,“好看就行,多少人花了錢也是浪費。你這,不浪費。”

初依也覺得物超所值,就點點頭。

劉雅琴掏出錢包,準備去交錢。

初依又覺有點肉疼地說,“就是貴,得一百多了。”

劉雅琴立刻安慰說,“放心,媽看到她怎麽盤的!回頭我在家也可以給你盤。咱們就當花錢上了一堂課。”

初依:“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第 11 章

劉雅琴和初依從發廊出來,手機就響了。

她一看號碼,是初靜,接了電話說,“你怎麽還沒到?”

“我剛從家出來,回去換了件衣服,都怪去銀行耽誤了時間。”

劉雅琴說,“什麽賬非要今天去查,天都黑了才換完衣服,李屏那人事多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那你幾點過來?”

“一會就好,已經在車上了,我直接去餐廳。”

“那你路上也別急,”劉雅琴拉著初依下了臺階,又怕大女兒趕時間出點意外,就又說,“晚點來也沒事,李屏那點小心思根本不算個事。”

說完她掛上電話,擡手很豪爽地拉下一輛出租,帶著初依上車了。

車開了,劉雅琴又對初依說,“等會到了,你少說話。昨天你姐和你說了一天,結婚是兩家的事情,你住到他家那邊,有了孩子,你爺爺也見不著,你說你爸爸去的早,咱們是不是應該幫你爸爸照顧好你爺爺,再說你,你一手好拳腳,不都是你爺爺一點點教的?”

初依看了眼出租司機,人家沒有看他們,她小聲說,“我知道,祁白也知道。他說以後一定想辦法搬回來。”

“聽人家忽悠你。”劉雅琴不屑地撇了下眼睛,“都是李屏的點子,你個傻瓜蛋,等會看著就行。”

初依說,“好,我就吃飯,不說話。”

劉雅琴點頭,很滿意。

又說,“你姐結婚以後,為什麽買房在咱們家附近,還不是一個道理。天天都能回家來,我身體好,也能幫你帶孩子。”

初依說,“好。”

******

車在餐廳外停下。

劉雅琴下了車,左右看看,有點不相信約的地方。

四平八穩的地方,建築物很像切的方方正正的豆腐塊,不過外墻是高雅的銀灰色,有門,旁邊一個方正不顯眼的牌子。

沒有任何餐廳常見的霓虹燈,而是地上一排燈,照射在那牌子上,顯出一排“外文”,被燈光照的高高在上。

她周圍看,天都黑了,左右二百米之內都沒有像餐館的地方,風吹著樹直晃。

“不是酒樓?”她不確定地問那出租司機,手裏捏著錢。

司機遞給她一張紙,“這不就是你給我的地址。”

劉雅琴接過,那餐廳地址,中文只寫著門牌號。

初依也茫然地湊過去看。

司機說,“就是這。”他擡手指著那後面的墻,“那名字不是在墻上。”

劉雅琴轉頭看一眼那“外文”,疑惑道,“不是叫福喜會?”

那司機說,“是叫Future Inn。”

她這才不情願地遞過去錢。

看著出租車離去,劉雅琴氣惱地一扯初依,“看出來沒有?”

初依搖頭,“我不會英語,真的也沒認出來。”

“不是!”劉雅琴怒其不爭,“是選的這地方,這叫給咱們下馬威,都是九街十六巷出來的,誰不知道誰,約人談結婚,有這樣的嗎?給你地址還沒有餐廳名字,你也是,怎麽不知道提前看看。”

初依說,“我壓根沒想到。”

“也怪媽媽。”劉雅琴說,“以為一定是祁白帶你去過的餐廳,其實也沒想,他才帶你去過幾個好地方。”

初依還沒說話,祁白從裏面出來了。

“阿姨——”他的語氣很熱情,今天穿的也整齊,因為談正事,也不怕熱,還穿了西裝。

劉雅琴就收起不高興。

隨即觀察祁白看初依的反應,看祁白一個勁誇初依漂亮,又拉著初依問長問短,喜歡的不得了,這才把剛剛的那點不愉快通通翻過去。

******

另一邊,

初靜的出租車到了個路口,她對著鏡子補完妝,再拐幾個樓口就該到了。剛把口紅塞進包,忽然看到自己家的車從路口右邊出來,右轉而去,駕駛位是個年輕女的。

她幾乎想也沒想,一拍司機的椅子背,“你跟上前面那輛白色奧迪。尾號28的。”

“這還紅燈呢。”

初靜說,“那一變燈你就追。”

燈說話間,就變了綠。

司機看變了燈,就沒再遲疑,跟了上去,反正他們本來也直行。

“快點。”初靜又拍拍椅背,然後拿出手機,開了電話,定位她老公的位置。

手機在外地。

她把電話塞進包裏,心跳的很快。

王鵬不在的時候,車就在公司。初靜不會開車,也懶得學。出門打車方便,但事實上,她出門也少。

王鵬和她婚後買的房和她娘家近,方便她白天回家,所以她白天沒事就在她媽媽那兒。

“看不見了。”司機說。

初靜說,“這條路左邊有護欄,你就往前追。”

“那要是對方拐到右邊的小街道裏面走了呢?”

“那你先追!”初靜壓著火氣,心通通通地跳。

誰能開王鵬的車?

還是女的!

她長長呼出一口氣,令自己冷靜。腦子裏卻是空白的。

“還是沒見。”司機和前面的車錯了點角度,也沒看到。乘客是美麗少婦,神情一看就是捉奸,司機見怪不怪。

初靜打開車窗,向前眺望。

正在這時,一輛車從旁邊的巷子裏開出來,司機樂了,“咦,還真讓我說中,是不是前面剛出來的那輛?”

初靜盯著那車,眼睛一眨不眨,咬著牙問,“那巷子裏是什麽地方?”

“裏面出去是夜市。”司機說,“你看她開那架勢,是想找地方停車,那巷子裏的車位一般都被那邊夜市的占住。”

說著話,前面的車已經找到一個車位停下。

初靜打開包掏錢,看到自己手是抖的,王鵬很怕她,對她也特別好。王鵬如果把車借給別人,一定會和她說。

他壓根不敢,這樣隨便把車給別人開。

而且,把自己的車給別人開,那代表什麽?

初靜把錢遞過去,手扶上司機的椅背,額頭壓在手上,覺得心跳的無法負荷。

如果這事是誤會,她要讓王鵬跪一晚上搓板。

“小姐,你沒事吧?”

司機手裏拿著零錢,神情有點擔心她,再一扭頭,透過擋風玻璃看到那邊,又說,“那邊車上的人下來了。”

初靜擡頭,看到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孩走下車,一甩頭發,走了幾步,才扭頭,姿勢熟練地鎖車。

她老公的車,騷包地立刻就給人家響應了。

初靜想也沒想付了車錢,下車跟了幾步,看到那女孩果然往夜市走。她掏出手機,自己雖然身體不行,但她有妹子,立刻就打了初依的電話。

初依這裏正如坐針氈。

李屏和劉雅琴也真是“自己人”,毫不藏著掖著,此時,她們的談話正進行到這一步:

李屏說,“別的都好說,一個買房,必須在我家這邊。一個是將來有了孩子,必須我帶。”

劉雅琴冷笑,“你還真是不藏著掖著,我還以為你會掩飾一下。”

“本來我是想過,不過見了你的人,我覺得沒有必要了。不如大家直來直去,不讓在你們家那邊買房,是我的意思。”

劉雅琴皮笑肉不笑地說,“不過是因為你家出錢,那我們家也出一半首付,讓他們倆自己貸款去買房,不用你們全款。”

“根本不是這問題。”李屏也同樣的皮笑肉不笑,“是孩子不能在那地方長大。”

“你嫌我們家不好?”

“你們家好嗎?”李屏反問,“讓孩子住在九街十六巷,孩子長大第一件事,一定是學打架!”

劉雅琴說,“會拳腳有什麽不好?至少小時候不被欺負,心理健康,有自信!”

李屏回了一個真人版的“呵呵”

祁白面無表情,其實更盛大的場景他小時候也常見。

問初依,“餓不?”

祁白的爸爸去接他爺爺了,還沒有到。

初依默默點頭。

祁白對著空桌子。這地方是西餐廳,也沒有提前上兩個涼菜墊墊肚子的選擇。

還好初依手機響了,她立刻站起來,出去接電話。

祁白連忙跟上。

“姐——”初依站在包間門口,這裏裝修異常高檔,不是豪華,而是很現代時尚,她覺得很不自在,聲音放的格外小。

卻聽對面初靜喊道,“我看到有個女的開的王鵬的車,還是個年輕的,就在二環邊這邊的夜市。”

初依一聽就急了,她姐脾氣不好,遇上這事還得了。連忙說,“我馬上過來,你等著我!最多二十分鐘。”

祁白眼睛瞪大了,“怎麽了?”

初依掛上電話,“我姐說遇上有女的開王鵬哥的車。”

他們從小一起長大,大家都保持著小時候的稱呼。

祁白說,“那怎麽辦?”

初依當機立斷,她的包在包間,“不能進去拿包,我一拿包,我媽也得知道。你給我20塊錢,我擋車過去,先看看怎麽回事。”

“那怎麽行?”祁白說,“我爺爺在路上,這就快要到了。”

初依說,“我知道,我知道,你怕你爺爺不高興。可那是我姐,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姐的脾氣。她不會去問王鵬,肯定去問那女的,為什麽開王鵬哥的車。”

祁白一想,不讓初依去顯然不可能,更不可能讓初依進去,換劉雅琴去,這是談婚事的飯局,兩家大人不能缺席。他倆本來就說不上話。

他在口袋摸出錢來,遞給初依100,“那你去,我在這邊拖著,說你去接你姐,一下就來。”

初依把100塞回給他,拿了張20,“我沒有口袋,裝100等會找錢沒地方放,見了我姐就有錢回來了。”她晃著那20,一溜煙就跑了。

祁白看著初依,她身上的橘色裙子,如一條靚麗的點綴,順著長廊延伸而去。他都沒機會好好誇一下他多喜歡這裙子。

一轉身,貼在門口聽了聽,裏面還在吵,他一轉念,出去等他爸去了。

******

出租車一停,初依把錢塞給司機,飛快拉門下了車。

左手開始撥她姐的手機,

卻是不通了。

她站在夜市路口,這裏非常大,左右長街,幾百米有店鋪,更有在外面擺的攤位,到處都是煙火氣繚繞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初依:“愛情和親情,我的命運是在這兩個矛盾中選擇嗎?”

祁白:“據說作者筆下的青梅竹馬都沒好下場,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心理創傷……”

某作者亂入:(╯‵□′)╯︵┻━┻

蛋泥:“要這麽說,我們超過108個師兄弟,和初依也都是青梅竹馬。”

祁白:“……”

喬宴:“既然作者劇透了,那麽我也說兩句,其實下一章的內容,大概可以總結為,‘又哪一件事,將你們的一生改變。’”

☆、第 12 章

漫漫長街,左右通暢,這地方,幾年前左右都是馬路,所以異常寬闊。

後來很多地方的夜市取消,為了滿足市民需要,這處夜市得以保留。而且把左右的路封了,改成了步行街。這樣,夏天晚上大家多個去處,可以來這裏的夜市逛。

初依常年不來南邊,剛剛也沒註意,司機是折中的停法,停在左右步行街中間的大路上。

但初依現在卻犯了難,得靠運氣,可也不敢多耽擱,就先往右邊跑。

右邊相對比較高檔,酒樓很多,一家挨一家,門口都是開放式,設有桌椅,客人可以坐,初依小跑著,速度看著勻速,但卻很快,有些門口有馬齒筧做欄珊,擋著,她也會特別伸頭看一眼,手裏的電話一直撥打著,收獲的卻是忙音。

轉眼幾百米的街就到了頭,她轉頭,異常焦急地看著跑來的方向,遠處的大鐘顯示著時間,她從接到電話,到現在不過20分鐘。

為什麽電話都不通了?

她根本沒有預備這種情況,不敢耽誤,又順遠路的另一邊,向回找。

剛剛跑過的路燈火通明,霓虹閃亮,可畢竟人太多,她伸著脖子,又彎腰,力圖磕拉拐角都不放過。

有家生意特別好,外面坐滿了客人。廚師支著明火在門口炒菜,小炒,現炒現上桌。

香的不得了。

店鋪門口懸掛的紅燈籠,也熱熱鬧鬧。但這些對初依都是困擾,她覺得視力都退化了,看不清燈籠下坐的客人,她站在那裏,一桌桌篩選,所有女的,一個不放過。

被她無視過的男人,卻覺得奇怪。

喬宴放下手裏的杯子,裏面還有半杯啤酒。

他這裏坐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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